文/林玉珮
若問起上過政大「企業家管理發展進修班」的高階主管們,在企家班相濡以沫的日子裡,最令他們難忘的師長為誰?十之八九會回答說司徒達賢。
司徒達賢儼然是企家班的同義詞,現任的企管系主任于卓民、副教授林淑姬等多位企家班的老師,當年都是司徒達賢的授業學生,這位國內第一位捧回「企業政策」的企管博士,他的學識與教學風格對政大企管所產生莫大的影響,透過企家班的企業決策菁英,成為落實管理教育於企業界的推手之一。
司徒達賢有如見證台灣管理教育發展,以及經濟產業變遷的活歷史,透過對他的專訪,除了讓我們 一窺使企業界大老闆們放下身段、重做學生的企家班的魅力,也可以讓我們了解這位記憶力奇佳、思路清晰靈活、讓學生上課不敢打混的司徒達賢,對推動學校企管教育與企業界結合不遺餘力的用心。以下為專訪內容。
看準人力市場 司徒達賢第一志願進政大企管
《今周刊》問:您對台灣管理教育的貢獻有目共睹,而且您是第一位主攻「企業政策」的企管博士,當年為何會以第一志願選擇政大企管系?
司徒達賢答:我會選擇企管領域,主要是因為政府在一九六○年代左右委託美國史丹福大學所做的一份研究報告。研究結果對台灣地區未來人才需求的預測指出,未來二、三十年最缺乏的人才是企業管理與公共行政的人才,那個研究的影響很大,政府特別撥錢給 政大成立公企中心,企管系、所,公行系、所,當時企管系是與美國密西根大學合作的,從師資到課程都是由密西根大學規畫的,奠定了今天在國內企管教育的領導地位。
在當時知道那份報告的人並不多,我母親因在教育部工作而知道了,因此我在高中時就準備要念企管了,我的聯考分數可以上任何一個志願,但我是以第一志願進政大企管系。在國外有三門 MBA 必修的重要課程 -- 企業政策、法律環境、組織行為,我在國內卻沒有修過,因為當時沒有這樣的師資,再加上企業政策強調實務導向、經驗導向,非常需要本土化的老師,這不是不了解台灣企業文化的外國老師有辦法教的,因此我就選擇專攻企業政策。這門學科與其他學科不一樣,像統計、電腦或數量方法等學科,年輕老師會帶回新的理論與研究法,這使得年紀大的教授吃虧,但我這個領域,沒有經驗的老師不容易教,因此我的優勢是在累積中,而企家班的學員經驗在這方面對我的成長有很大幫助。
問:政大企家班特別強調與在校碩士交流,除了一起上課外,學員還要協助碩士班學生的研究論文,這樣的互動設計目的為何?會不會造成這些老闆或高階經理人的負擔?
答:我們又沒有叫他們捐錢,這樣的付出是應該的,而且對他們也有利。企業界應把他們管理公司的經驗與年輕人分享,這是企業的社會責任,當然這種分享不可能全面的,而是選擇性的,而我們碩士班的學生都很優秀,企家班的同學在接受同學的訪問以及提供企業資料的同時,也會發現一些自己沒有想過的問題或看法,他在付出的同時也有所得。
碩士班學生是客卿 企家班老闆獵人才
問:企家班的學員早已是相當有經驗的組織管理者,而且其中不乏博碩士,像今年新生中就有四個博士,面對這些超級學生,您在教學上是否也與教一般學生不同?
問:企家班的學員早已是相當有經驗的組織管理者,而且其中不乏博碩士,像今年新生中就有四個博士,面對這些超級學生,您在教學上是否也與教一般學生不同?
答:我不覺得有什麼特別壓力,在教法上也差不多,同樣是做個案研究討論,不過,我在教第一屆企家班時,學理比較多,後來就比較重視實務的研究。其實這些人在處理問題上,有其獨到的見解、經驗與智慧,因此我的重點倒不是教他們什麼知識與原則,而是讓他們可以把他累積的知識、智慧、經驗條理化,這也是他們來企家班的成長所在。
有些老闆會做決策,但這樣決策的前提、邏輯為何?這樣的做法有何風險?卻說不出所以然來,也就不知道要怎樣說服別人。而當部屬提出一個意見時,雖然不贊同,卻也說不清究竟對在那裡?不對在那裡?這些都不是讀書就可以學到的,最好的方式就是來這裡 上課討論個案,而我就是幫助他們把很多想法變得很有條理,也很會講出來。因此,上過企家班後,他們會覺得威力倍增。
台大 EMBA 挑戰政大 GSBA。
問:你是否能以你所創的策略管理觀念之一、也是做為事業策略分析的核心 --「策略形態( Strategic Posture )」六個主要構面, 來探討「企家班」這個個案。
答:可以。第一在產品線廣度與特色方面:我們教學的內容、教學的方式、創造的氣氛,讓企家班參加者獲得的東西都是我們的特色。二是在目標市場的區隔方式與選擇方面:我們的目標市場是企業的 top,即企業負責人或決策的高階經理人。
今年有些學校推出 EMBA, 我們本來以為對企家班會有影響,但我們新生中有一位以第一名考上台大 EMBA,他選擇政大而不是台大,因為他看了名單中, 有七位是外商,這樣定位就出來了,企家班這些人要的是學問,而不是為了要學位,你去看看那些 EMBA 是誰在念嘛,照今年這樣發展看來,對我們企家班不會有什麼影響。○
政大企管系主任于卓民說,企家班學員以高階經理人、企業家第二代與有特別發展潛力的產業領袖為主軸,為台灣未來的領袖量身打造。其實,我們碩士班中的丙組, 就是給有工作經驗八年以上的報考,也是有學位的,而且早在十年前就率先推出,比美國還先,只是我們沒有去宣傳罷了。第三是在垂直整合程度的取決方面:這個我就比較難講了,勉強可以講的是,企家班上課的個案討論,後來成為我們出版的個案教材。
第四是在地理涵蓋範圍方面:我們 focus 在地方,目前沒有打算到其他縣市開設分所, 所謂根留台灣,就是根留台北嘛。
第五是在相對規模與規模經濟方面:企家班不需要什麼經濟規模,而且教育部早就把學校切成一塊一塊,一個學院分成那麼多系,系與系定位矛盾,又互相鬥來鬥 去,十幾個人選系主任還選得那麼高興,早期還規定四員一工,還好當年李元簇當政大校長時,特別支持我們所裡聘了八個教授,我們才能把企管所做得這麼好,人家哈佛是三百多個教授,整個學院一起來幹,有各種 program、各種專業人才,讓學生來選擇,人家哈佛是這樣做的。
第六是在競爭武器方面:企家班的競爭武器就是教學認真又有經驗的老師,而且我們校友體系已經建立,讓做為一個 membership 感到驕傲,這表示成員在這個組織有成長、有收穫,在組織學習的日子是值得回憶的。如果像有些國中,學生在校的日子只有被打被罵等不愉快經驗,畢業後巴不得忘記學校記憶,這樣校友會怎麼組織得起來?但師大附中就不一樣了,附中讓校友們覺得學校日子過得很值得,校友會就很 active,我就是附中的校友。 很多人離開學校後就很難再交到好友,但企家班的學員彼此相互扶持,在這裡可以教到同樣 value、在職位聲望上相近的朋友,他們都很珍惜這份友誼,校友會有如一個 network,校友們可以在這個 network,獲得商業活動與企業情報,互通有無。
超級學生教學相長 司徒教書教到老
問:當初企家班開班的目標設定,到現在是否已經達成?是否需要修正或重新擬定企家班的目標?
答:我們當初的想法很單純,那時有感於碩士班優秀的學生畢業後,等到他們有影響力時,已經年紀大了,因此我們找現在或未來二、三年內就已擁有影響力的企業高階主管來上課,我覺得這樣效果很好,目前的情況也很好,不需要有什麼改變,頂多配合產能的變遷做調整。
第五是在相對規模與規模經濟方面:企家班不需要什麼經濟規模,而且教育部早就把學校切成一塊一塊,一個學院分成那麼多系,系與系定位矛盾,又互相鬥來鬥 去,十幾個人選系主任還選得那麼高興,早期還規定四員一工,還好當年李元簇當政大校長時,特別支持我們所裡聘了八個教授,我們才能把企管所做得這麼好,人家哈佛是三百多個教授,整個學院一起來幹,有各種 program、各種專業人才,讓學生來選擇,人家哈佛是這樣做的。
第六是在競爭武器方面:企家班的競爭武器就是教學認真又有經驗的老師,而且我們校友體系已經建立,讓做為一個 membership 感到驕傲,這表示成員在這個組織有成長、有收穫,在組織學習的日子是值得回憶的。如果像有些國中,學生在校的日子只有被打被罵等不愉快經驗,畢業後巴不得忘記學校記憶,這樣校友會怎麼組織得起來?但師大附中就不一樣了,附中讓校友們覺得學校日子過得很值得,校友會就很 active,我就是附中的校友。 很多人離開學校後就很難再交到好友,但企家班的學員彼此相互扶持,在這裡可以教到同樣 value、在職位聲望上相近的朋友,他們都很珍惜這份友誼,校友會有如一個 network,校友們可以在這個 network,獲得商業活動與企業情報,互通有無。
超級學生教學相長 司徒教書教到老
問:當初企家班開班的目標設定,到現在是否已經達成?是否需要修正或重新擬定企家班的目標?
答:我們當初的想法很單純,那時有感於碩士班優秀的學生畢業後,等到他們有影響力時,已經年紀大了,因此我們找現在或未來二、三年內就已擁有影響力的企業高階主管來上課,我覺得這樣效果很好,目前的情況也很好,不需要有什麼改變,頂多配合產能的變遷做調整。
問:企家班開班至今,你教過的企業高階主管已有三百多位,最大的成就何在?
答:我不覺得有什麼成就,教書嘛,就像其他教授一樣,教到優秀學生,當然很高興,但我不覺得這是成就。
問:你不是說這些企家班的學員對你的學識成長有很大幫助?
答:當然有,但這是機會,不是成就。我教企家班,是讓自己比別的老師多了一個機會,他們的實務經驗與對解決問題的看法,幫助了我在學識上與思考上的成長。
問:開創企家班的劉水深教授,後來被第四屆學員羽田機械董事長葉松根挖角,去開辦大葉工學院,你是否也有過被這些企業老闆們挖角的經驗?
答:沒有,從來就沒有。
問:你對自己的未來,有沒有除了單純教書以外的打算或計畫?例如選舉院長?
答:我除了教書還能做什麼?我這個人有個長處,就是有自知之明,知道自己的 limitation 在哪裡, 我的行政能力比不上賴世葆、比不上于卓民、比不上林英峰,也不像劉水深有那麼強的行政執行力,我比較會做的事還是在教書研究,而且科技班、博士班、碩士班 的學生們都希望我能多開一些課,我都被學生綁死了,我還能做什麼。
●本文于2004年刊載於《今周刊》
答:我不覺得有什麼成就,教書嘛,就像其他教授一樣,教到優秀學生,當然很高興,但我不覺得這是成就。
問:你不是說這些企家班的學員對你的學識成長有很大幫助?
答:當然有,但這是機會,不是成就。我教企家班,是讓自己比別的老師多了一個機會,他們的實務經驗與對解決問題的看法,幫助了我在學識上與思考上的成長。
問:開創企家班的劉水深教授,後來被第四屆學員羽田機械董事長葉松根挖角,去開辦大葉工學院,你是否也有過被這些企業老闆們挖角的經驗?
答:沒有,從來就沒有。
問:你對自己的未來,有沒有除了單純教書以外的打算或計畫?例如選舉院長?
答:我除了教書還能做什麼?我這個人有個長處,就是有自知之明,知道自己的 limitation 在哪裡, 我的行政能力比不上賴世葆、比不上于卓民、比不上林英峰,也不像劉水深有那麼強的行政執行力,我比較會做的事還是在教書研究,而且科技班、博士班、碩士班 的學生們都希望我能多開一些課,我都被學生綁死了,我還能做什麼。
●本文于2004年刊載於《今周刊》